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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的凯鲁亚克

1998-07-01 来源:中华读书报  我有话说

最近,美国《纽约客》杂志发表了一些“垮掉的一代”之父凯鲁亚克(JackKerouac)的个人日记。我们从这些日记中可以看到,“在路上”的凯鲁亚克有着什么样的内心矛盾和心灵痛苦,以及他是如何将美国黑人文化及美国西北部蒙大拿、北达科他的乡村生活浪漫化、理想化。

凯鲁亚克1922年生于马萨诸塞的罗威尔,1941年进入哥伦比亚大学学习。二战期间在商船界服务。从青年时候开始,凯鲁亚克就开始了其波希米亚式的浪游和冥想生活,其足迹遍及全美各地。1969年秋天,凯鲁亚克因饮酒过度死于佛罗里达,年仅47岁。在他短暂的一生中,除了嬉皮士经典《在路上》(1957年发表)之外,凯鲁亚克还写出了大批题材类似的现代流浪汉小说,包括1958年的《浪游者达摩》、《底层》,1959年的《萨克斯先生》,1960年的《孤独的旅行者》,1963年的《杰勒德的憧憬》等等。这些小说都具有松散的结构,采用自传体式的写法,传达出浪游者飘荡的现实与精神生活样态。另外,作为一个浪游者,在大约30年的天路历程中,凯鲁亚克还写下了二百多卷冥想日记。

《纽约客》发表的部分日记是凯鲁亚克1948年至1950年写的。这在他的第一部小说《乡镇和城市》(1950年)问世之前。从这些日记中我们可以看到,凯鲁亚克此时已经开始其代表作《在路上》的构思。

1948年8月23日,凯鲁亚克写道:“我脑子中有了另外一篇小说——《在路上》——这个念头一直萦绕于心:两个小伙子搭便车去加州,为的是去找寻点什么,但是他们并没有真正找到,相反,他们在路上迷失了自我,于是他们重拾希望,去到别的地方继续找寻。”

在旅途之中,凯鲁亚克为了排遣自己,对酒精、大麻有着特别的兴趣,1949年2月1日,他在日记中写道:“哦,旅途是多么痛苦!惟有大麻才是我的精神寄托!”这一年,凯鲁亚克首次使用了“垮掉的一代”这一词语。1950年,凯鲁亚克甚至浪游到了墨西哥,在墨西哥,频繁地服用大麻和苏醒剂损害了他的身体,他同时又得了痢疾,只好从墨西哥搭便车回到纽约母亲的住所疗养。

凯鲁亚克的日记中充满了他对世人的悲悯:“人们忙忙碌碌地做着毫无意义的工作,这样日复一日……他们把自己的生命浪费在诸如租借、体面的衣服、汽车、安全保障等东西之上。”凯鲁亚克厌憎这样的生活,他宣称:“我要把自己的生活变成一个牧场,在这个牧场之上,我将生长自己的粮食。”

蒙大拿和北达科他是凯鲁亚克的精神伊甸,惟有在此,凯鲁亚克方得诗意地栖居。在蒙大拿,凯鲁亚克看到“三位平生所见到的最漂亮的姑娘”,又有一天,他发现一位独臂的年轻男子,凯鲁亚克对这位男子的美貌大加赞赏:“蒙大拿的土地是多么地庇护着他啊!在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地方都找不到像独臂的他这样美貌的年轻男子。”在北达科他的一个风雪之夜,凯鲁亚克看到人们帮助一辆陷入泥淖之中的汽车摆脱困境,他由此而陷入冥想:“在这样的凄寒之夜,要是在虚弱的、一味空想的东部,哪儿能找到这种为别人做事情而不求回报的人呢?我真希望北达科他州狄金森是自己生于斯长于斯的土地。”

通观他1948年至1950年的日记,可知凯鲁亚克一直在充满希望的浪漫主义之梦和破碎的、因幻灭而导致的自我厌憎之间摇摆不定。这使他对于作为异质文化、边缘文化的黑人文化有一种强烈的亲和力。漫步于丹佛的黑人区,他写道:“‘白人世界’所能提供给我的最好部分,对于我来讲也是不够的,没有足够的迷狂,没有足够的生命、快乐、刺激、音乐,没有足够的黑夜。”“我希望我是一个黑人……不因为别的,只因一个白人对他所在的白人世界所能提供的最好的东西已经感到幻灭。”“我是如此的悲伤……我希望我能把自己交换到快乐、真实、充满迷狂的美国黑人世界。”在这个新世界,他不再“如此苍白,如此忧伤,如此黯淡”。

1950年2月28日,在《多镇和城市》出版之前,凯鲁亚克决定开始新的生活:“继续浪游,不再停留,不再悲伤,不再有形而上的畏惧!行动……速度……仁慈……出发!写真实的想法而不是无味的改编。我将在《在路上》中更多表达,更少记述。”

1955年,觊鲁亚克去加州看望艾伦·金斯堡,在这里,他遇见了这个时代主要的文化英雄,他们是斯奈德(Gary Snyder)、王红公(Kenneth Rexroth)、Lawrence Ferlinghetti、Philip Whalen、Michael McClure等。但是,从文化史的意义上来讲,“在路上”的凯鲁亚克仍然是他们的精神导师,他们是搭乘凯鲁亚克便车的人,或者不如说,以凯鲁亚克为首,凯鲁亚克、艾伦·金斯堡、斯奈德等人都是驾驶美国五六十年代文化大车的车夫。

1969年9月,凯鲁亚克在《芝加哥论坛报》上发表了《在我身后,哪管洪水滔天》(After Me,the Deluge),这不幸而成谶语。10月21日,凯鲁亚克因长期的酗酒而导致内出血,死在佛罗里达圣彼得堡市的医院之中。凯鲁亚克就此千里还乡,长眠于罗威尔的Bdson天主教公墓。

凯鲁亚克从此不再漂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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